凌总？
他怎么来了！！
那位平日只存在于会议室和电梯尽头的男人，此刻就站在走廊一头。
他西装挺括，神情冷峻，目光扫过每一个人，带着天然的压迫感。
空气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了四度，不，五度！
“凌总……怎么会过来啊？”有人小声惊呼。
“他居然会到我们这种基层楼层来？”
沈初雪也有些怔住了。
这人怎么来了？
是来开除她的？
可恨，这样看他还是觉得很帅，和她那个弟弟沈再行比起来还要帅！
她下意识抬头，与他四目相对。
凌夜寒越过人群看着沈初雪，心中一声冷笑。
这个女人，看着一副乖顺老实的样子，实则内心骄横倔强得很。
他懂。
集团大会那天被人推了一把，到现在都说不清情况，背地里却能变着法子在他梦里……翻、江、倒、海。
凌夜寒抬手一甩。
几张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“啪”地落在众人面前。
跟在他身后的林川，这才在旁边淡淡补充一句：“这些是总裁办调取的监控画面，已做确认。”
众人不由自主地低头一看。
照片里清清楚楚，林妙妙站在沈初雪身后，眼神游移，脚下借着人群遮掩，伸手推了一把。
一帧一帧，全是铁证。
四周顿时一片哗然。
“居然真的是她？”
“平时看她那么老实……”
“天哪，反转了，我要和沈初雪道歉……”
连李悦，此刻都愣住了，脸色尴尬到了极点。
只有沈初雪百思不得其解。
这个人，干嘛突然出现，又突然替她解围？
以为在拍电视剧啊！
凌夜寒脚步一顿，走到她面前，俯身低声开口：“这样可以了吧？”
沈初雪怔住，抬眸：“什么？”
凌夜寒神情淡然：“我说，今晚别再闹了。”
他语气轻描淡写，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。
虽然声音不大，可到底还是被近处的几名同事听到。
那几人瞬间就瞪大了眼睛，捂住了嘴。
沈初雪脸色唰地一下红了，怒气从喉咙里直冲脑门。
可凌夜寒已经迈着他不要命的大长腿，转身一步一米地走了。
沈初雪咬牙切齿地盯着凌夜寒的背影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。
该死的凌夜寒，什么叫“今晚别再闹了”？？
他怎么会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？
她冤啊！她冤大了！
她好不容易揪出了推她的人。
现在呢？即将被全部门都认定是一个勾搭大佬、图谋不轨的女人。
她这是洗都洗不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！
——
总裁办公室内。
阳光斜洒进宽敞的办公室，落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。
凌夜寒坐回椅子里，手指轻敲桌面，嘴角勾起一丝难得的笑意。
“我应该，已经替她洗脱冤屈了吧？”
他的声音淡淡的，但可以听得出对自己很满意。
站在一旁的林川微微一怔，欲言又止。
凌总在和女人相处方面的情商……
是不是有点问题？
但他不敢质疑老板，只是心里隐隐觉得，凌总这一波出手澄清，对那个沈小姐来说，可能不是救场。
而是火上浇油。
但他毕竟是个敬业的好助理，只默默低头，把“凌总在男女社交上理解力为负”的评价咽回肚子里。
不管怎么说，凌总的心情看起来的确不错。
就在这时，方医生推门进来，脸上写满了迷之自信笑容。
“凌总，我分析了一下……你的梦啊，绝对是个好兆头！”
凌夜寒抬了抬眼皮：“嗯？”
方医生咳嗽一声，义正辞严道：“梦里一直被泼，这是一种象征行为。泼，po，破！意味着不破不立啊！”
他语气愈发激动：“有时候过敏也是一种心理问题。您一直做同一种梦，说明您的心理防御正在松动，是潜意识想要冲破过敏造成的心理封闭！”
“这是个转机，是个机会！您的人类皮肤接触过敏症恐怕能好了！”
林川默默走到他身边，拍了拍他肩膀。
他没说出口的是：“方医生，你为了自己的饭碗，也是挺拼的。”
凌夜寒瞥了方医生一眼，语气淡淡：“你是医生，不是道士神婆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，这种毫无根据的话，下次他不想听到。
方医生：“……”
——
晚餐时间，沈家餐厅。
沈初雪坐在餐桌前，面对着一盘无辜的意大利面，怒气值不断飙升。
她咬牙切齿地戳着面条，一边戳一边念：
“凌夜寒，去死！”
“凌夜寒，去死！”
“凌夜寒，你该不会是天煞孤星吧？”
“凌夜寒，你长脑子了吗？不会真以为你那句话是在帮我吧？”
每戳一下，意大利面就在盘子里无辜地翻身滚动，仿佛也在颤抖。
沈再行坐在对面，默默把碗往旁边挪了三公分。
他本来不住在老宅里，而是住在自己名下的房子里，毕竟他的职业需要安静的空间。
但是因为担心姐姐，所以他这两天都住老宅里。
餐桌另一侧，沈富贵叹了口气，语重心长：
“初雪啊，要不就回来吧，别去受那种气了。”
沈初雪抬头坚决：
“不行！你女儿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吗？我还没掌握他真正的黑料，绝不撤退！”
沈再行闻言，立刻举手打气：
“姐你最棒！我相信你！”
沈富贵斜了他一眼：
“你少来，你还在写那什么破网文？”
沈再行顿了一下，神色有点哑然。
沈富贵继续追问：“我听说你写的……不是一般的网文，是什么纯爱文？有什么前途？你是不是有点变态？”
沈再行连忙坐直，像被冤枉了一样义正词严地反驳：
“虽然我写的是纯爱文，但我可是个钢铁直男！”
“而且我靠读者打赏，月入五十万，已经被签约平台重点推荐了。”
沈富贵一愣，想骂又骂不出口，嘴角抽了抽。
沈再行对沈初雪说：“对了姐，你……要不要我帮你报复那个凌夜寒？”
沈初雪抬眼：“你打算怎么报复？”
沈再行露出不怀好意的一笑：“我可以把几本纯爱文男主都改成凌夜寒的名字，全网发！”
沈初雪：“……”
她把叉子一扔：“不用，小不忍则乱大谋，我迟早会自己搞死他。”
她眼神里冒着火。
凌夜寒，你给我等着！
这天晚上，凌夜寒依旧照例完成一整套繁琐的洁癖操作。
然后，他放了一段莫扎特歌剧，闭眼聆听十分钟，才关灯睡下。
梦，又来了。
不过这一次，场景终于不再是那张被泼得五颜六色的卧室，而是一个月色洒落的露台。
夜风轻轻吹过，远处灯火阑珊。
梦境的质感分外清晰，像真实又虚幻的胶片画面。
不对，这不是重点。
重点，那个叫沈初雪的女人，又出现了。
她靠在露台栏杆边，一袭红裙，和白天的职场装扮截然不同。
细肩带勾勒出锁骨线条，长发被风扬起，像一簇燃烧的火焰。
她眼尾微挑，红唇轻扬，勾人得毫无自觉。
凌夜寒眉头瞬间皱紧，声音低沉如冰：“你怎么穿成这样？”
女人斜睨他一眼：“要你管，老男人。”
凌夜寒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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