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超探头在小腹上轻轻滑动时，我屏住了呼吸。
医生笑着说：「胎心很有力，发育得比同龄宝宝还好。」
我忍不住眼眶湿润。
原来时隔八年，我还能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。
走出医院时，脚步都轻快了几分。
刚打开家门，一股焦糊味就扑面而来。
我亲手打磨的木质婴儿床，此刻正散成一堆碎片。
苏媛媛就蹲在碎片旁，把婴儿服一件一件扔进火盆里。
见我进来，她抬头冲我笑：「老师，这些旧东西放着占地方，我帮你清理清理，也好给我肚子里的宝宝腾位置。」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冲过去抢火堆里的衣服。
火焰窜的很高，我的掌心被烫出一串水泡，却扔不管不顾地伸手。
「你疯了？」
厉霆骁连忙上前拦住我，拽着我去洗手间里冲凉水。
「那孩子都没了，留这些破烂有什么用？媛媛怀着孕，家里该给她的宝宝腾地方了！」
我盯着他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：
「厉霆骁，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？你忘了安安是怎么没的吗？」
他的动作骤然僵住。
八年前那个雨夜，厉霆骁生意场上的对家拿着刀冲向他时，我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。
刀刃狠狠捅进我肚子里，我在ICU躺了半个月。醒来医生告诉我，孩子没了，我也永远失去了自然受孕的可能。
厉霆骁跪在病床前，声音哭得嘶哑。
他攥着我的手发誓：
「阿音，是我对不起你，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。」
「要是我敢辜负你，我就自己捅自己一刀，给你赔罪！」
我被他逗得扑哧一笑：「好！你要是辜负我九十九次，我就离开！」
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，可他转身就忘了。
第一次发现他和别的女人的床照时，我哭着质问他为什么对不起我。
他却不耐烦道：「我娶你是因为你听话，你要是受不了就离婚吧。」
我想，厉霆骁违背了自己的承诺，可我舍不得伤害他，只好在手腕上划下一道痕迹。
那就由我来替他实现诺言好了。
厉霆骁自知理亏，默默叹了口气，把散架的婴儿床拾回房间里。
晚上，他推着一个崭新的婴儿床来到我房间。
「阿音，今天的事是苏媛媛不对，我已经说过她了。」
「晚上苏媛媛爸妈要来请我们吃饭，他们老人家一把年纪，我不好拒绝。」
我跟他到了饭店，心里有些不舒服。
当年我和他结婚，他嫌弃我家穷，连上门提亲都不肯，彩礼是助理用信封装好送过去的。
可现在，厉霆骁却主动订了高级包间，见到他们一口一个爸妈。
饭桌上，苏媛媛的父亲不停跟他推杯换盏：
「霆骁啊，你真是个好爸爸！这么大的人物还愿意见我们这穷酸亲家。」
厉霆骁笑着应和，还主动给苏父添酒，语气里满是温和：
「您多虑了，我就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，孩子有您这样的姥姥姥爷，我也放心。」
苏媛媛掩面而笑，接口道：
「是呀，我家可不像沈老师家，爸爸嗜赌成性，妈妈还是个早死的病秧子，要不是霆骁救下她，早不知道被亲爹卖到哪个窑子去了。」
“砰”的一声，我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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