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话,让我妈和孙楚楚都愣住了。
她们大概没想到,我会这么刚,直接提出报警。
按照她们的剧本,我应该心虚,应该慌乱,
然后她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冲进我的房间,
从某个角落里搜出那条项链,坐实我的罪名。
可惜,我偏不按她们的套路来。
“报……报警?”我妈有点慌了。
家丑不可外扬,她最爱面子,怎么可能让警察上门。
孙楚楚也赶紧拉住我妈的胳膊,柔声说:“妈,算了,别报警了。
万一……万一是我自己记错了地方呢?
一条项链而已,不值钱的。
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。”
她这话,听起来是在打圆场,实际上是火上浇油。
“什么不值钱!那要二十多万!”我妈心疼得脸都扭曲了,“不行,今天必须查清楚!”
她说着,就要硬闯。
我站在门口,寸步不让。
“我说过,想搜我的房间,可以。让警察来。”我的态度很坚决。
我们三个人在门口僵持不下,巨大的争吵声终于把我爸也引来了。
“大清早的,吵什么吵!”他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。
孙楚楚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,哭着扑到我爸怀里:“爸,我的项链不见了……我妈怀疑是妹妹拿的,可是妹妹不让搜房间,还要报警……”
我爸一听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他看向我,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。
“蒋月,你就非要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才甘心吗?
把项链拿出来,给你姐姐道个歉,这件事就算过去了。”
他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一句,就直接判定是我干的。
我的心,像是被泡在冰水里,一点点变冷,变硬。
“我没拿。”我看着他,重复道。
“你还嘴硬!”我爸的火气也上来了,“好!你不是要报警吗?
我今天就成全你!我倒要看看,警察来了,你还怎么狡辩!”
他说着,就真的拿出了手机,要拨打110。
我妈和孙楚楚都慌了。
“老蒋,你别冲动啊!”
“爸,不要!求求你了,不要报警!”孙楚楚哭得梨花带雨,“我不要项链了,真的不要了!
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就行!”
她越是这样,我爸就越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,对我就越是恼火。
就在这时,我突然开口了。
“等等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我看着孙楚楚,缓缓地说:“姐姐,你再仔细想想,项链会不会放到别的地方了?
比如……你的衣服口袋里?或者包里?”
孙楚楚愣了一下,随即矢口否认:“不可能!我记得清清楚楚,就是放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!”
“是吗?”我微微一笑,“那真是奇怪了。要不,我们先看看监控吧。”
监控?
孙楚楚的脸色“唰”的一下就白了。
我妈也愣住了:“什么监控?我们家什么时候装监控了?”
“哦,我忘了告诉你们。”我慢悠悠地说,“我回来那天,觉得家里太空旷,一个人住在房间里有点害怕,
就自己花钱在房间门口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。
想着,万一进了贼,也能留个证据。”
我一边说,一边观察着孙楚楚的表情。
她的嘴唇在发抖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!你哪来的钱装摄像头!”她尖声叫道。
“这个就不劳姐姐费心了。”我拿出我的旧手机,晃了晃,“现在科技很发达,这种摄像头可以连接手机,实时查看。要不,我们现在就看看,昨天晚上,到底有谁进过我的房间,或者……有谁在我的房门口,做过什么?”
我这话一出,孙楚楚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她冲过来,想抢我手里的手机,被我灵巧地躲开了。
“你还给我!你凭什么偷拍我!”她状若疯狂地喊道。
她的反应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我爸妈就算再蠢,此刻也看出了不对劲。
“楚楚,这到底……是怎么回事?”我妈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。
我爸也死死地盯着孙楚楚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我看着方寸大乱的孙楚楚,心里冷笑。
跟我玩栽赃陷害?你还嫩了点。
我根本没有装什么摄像头。
我只是在赌。
赌她做贼心虚,赌她不敢让事情闹大。
现在看来,我赌赢了。
“姐姐,你这么激动干什么?”我故作无辜地看着她,“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清白而已。
既然你不愿意看监控,那就算了。”
我收起手机,话锋一转:“不过,项链既然是在你的房间里丢的,那我们还是应该先仔细找找你的房间,对不对?
说不定,是你昨天换衣服的时候,不小心把它带到哪里去了呢?”
我给了她一个台阶下。
孙楚楚咬着牙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但她别无选择。
“可能……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。”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那我们就帮你一起找找吧。”我说着,就率先朝她的房间走去。
我的目的,可不仅仅是证明清白这么简单。
我还要借这个机会,去她的房间里,找一样东西。
孙楚楚的房间,也就是我以前的卧室,被她布置得像个粉色的城堡,到处都是蕾丝和玩偶,甜得发腻。
我爸妈也跟了进来。
我装模作样地在房间里翻找起来,眼睛却在暗中观察着。
孙楚楚很紧张,她一直跟在我身后,生怕我翻出什么不该翻的东西。
我的目光,最终落在了她的梳妆台上。
上面摆满了各种昂贵的护肤品和化妆品,其中有一个上了锁的精致首饰盒。
“姐姐,项链会不会锁在这个盒子里了?”我指着那个盒子问。
“不可能!”孙楚楚立刻反驳,“这个盒子我昨天根本没打开过!”
“是吗?”我走到梳妆台前,拿起一个她用过的粉扑,放到鼻子前闻了闻。
“你干什么!”孙楚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尖叫着想夺回粉扑。
我没理她,只是对我妈说:“妈,你闻闻,这是什么味道?”
我妈疑惑地接过去,闻了一下:“就是……就是香粉的味道啊。”
“不对。”我摇摇头,看着孙楚楚,一字一句地说,“这里面,除了香粉的味道,还有一股很淡的,金属的味道。
如果我没猜错,姐姐昨天晚上,应该是戴着那条项链,化了妆,然后又取了下来。
而取下来的时候,不小心把项链上的金属粉末,沾染到了这个粉扑上。”
我顿了顿,继续说:“而这条项令,现在,应该就藏在某个,我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。比如……”
我的目光,缓缓地移向了床头那个巨大的泰迪熊玩偶。
“……它的身体里。”
孙楚楚的脸,在这一刻,彻底失去了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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