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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出的城(林皓陈远山)最新好看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日出的城林皓陈远山

爱吃昔归茶的董馆长 著

言情小说完结

小说《日出的城》“爱吃昔归茶的董馆长”的作品之一,林皓陈远山是书中的主要人物。全文精彩选节:新作品出炉,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,希望大家能够喜欢,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,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!

主角:林皓,陈远山   更新:2025-10-10 19:52: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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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中的解约协议,薄薄几张A4纸,轻飘飘的,几乎感觉不到重量。

然而,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份量,此刻却仿佛凝聚了他人生的全部重量,化为一块烧红后骤然冷却的沉重生铁,带着冰冷而狰狞的质感,死死压在他的掌心,更以千钧之势,顺着臂骨疯狂下坠,碾过每一寸神经,首首砸向那颗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脏。

他的整条右臂,从指尖到肩胛,都在这无形的重压下彻底麻木,失去了知觉,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、令人窒息的酸软。

他甚至没有力气将这屈辱的象征折叠收起,就那样任由它暴露在空气中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、昭告着失败与背叛的惨白伤疤。

他没有回那依旧灯火通明、喧嚣浮华的宴会厅。

那里残留的香槟气泡、虚伪的恭维、以及他自己刚刚发表过的、此刻听起来无比讽刺的获奖感言,都像一根根淬毒的尖刺,让他避之不及。

他也没有联系那辆熟悉的、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黑色专车。

此刻,任何与“盛拓副总裁林皓”相关的事物,都让他感到一种生理性的反胃。

他只是像一具被某种无形力量瞬间抽走了所有灵魂与生气的空壳,漫无目的地、跌跌撞撞地汇入了街头那光怪陆离、永不停歇的人流。

城市的霓虹,以一种近乎残忍的绚烂,在他眼前疯狂闪烁、旋转、变形。

LED屏幕上滚动着奢侈品广告,模特的笑容完美而虚假;路灯将行道树的影子拉长、扭曲,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;车灯汇成一条条永动的、冰冷的光河,载着一个个奔赴各自归途的陌生灵魂,呼啸而过。

这一切喧嚣、色彩与动态,与他内心那片死寂、灰白与凝固形成了尖锐到极致的对比,构成了一幅巨大而荒诞的、名为《现实》的讽刺画。

脑海中,无数画面不受控制地疯狂闪回、碰撞、支离破碎——就在一个多小时前,他还站在聚光灯下,手中捧着那尊晶莹剔透、却此刻想来冰冷刺骨的水晶奖杯,台下是苏晴温柔崇拜的目光和小哲兴奋挥舞的小手……那曾是他世界的中心,是他所有奋斗的意义所在。

紧接着,画面陡然切换成陈远山那张隐藏在烟雾后、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脸,那双曾经充满赏识与期许的眼睛里,只剩下利益权衡后的残酷与决绝。

“个人原因”,这西个字像西把冰锥,狠狠扎进他的耳膜。

还有赵伟!

那个他一手提拔、倾囊相授、视若兄弟的副手!

那张平日里写满忠诚与谦卑的脸上,在办公室角落里,是如何绽放出那种混合着得意、阴狠与迫不及待的虚伪表情!

他的每一句“痛心疾首”的指控,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匕首,在他的记忆里反复凌迟。

这些画面,如同被打碎的镜子碎片,带着尖锐的棱角,在他的脑颅内疯狂搅动、拼接,最终融合成一幅色彩浓烈、笔触癫狂、却又无比刺眼的油画。

他曾是这幅画中当之无愧的主角,身披荣光,立于云端;然而转瞬之间,调色盘被打翻,画笔被夺走,他甚至来不及反应,就成了画布上被随意、粗暴、彻底涂抹掉的多余背景,只留下一片难堪的、污浊的空白。

“个人原因”?

呵。

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干涩至极的嗤笑,那声音像生了锈的砂纸在粗糙的水泥面上反复摩擦,刺耳又难听。

好一个体面又残忍的借口!

将所有肮脏的算计、无耻的背叛、冰冷的抛弃,都用这块看似温和的遮羞布轻轻掩盖。

这虚伪的“体面”,比赤裸裸的驱逐更令人作呕。

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,一阵阵吹拂在他因酒精和激动而依旧发烫的脸颊上。

然而,这外界的冰冷,非但没能让他清醒,反而像一层无形的薄膜,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。

心头的冰冷与麻木,如同极地永冻的冰层,坚厚得任何风霜都无法穿透。

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那套由意大利老师傅亲手量身定制、价值不菲的深蓝色天鹅绒礼服。

这曾经象征着他身份、品味与成功的“战袍”,此刻却像小丑身上那套色彩鲜艳、哗众取宠的戏服,每一个针脚、每一寸布料,都充满了极致而辛辣的讽刺。

他仿佛能听到来自虚空的、无数嘲讽的哄笑声。

他不知道走了多久。

时间失去了意义,空间失去了边界。

双腿从最初的虚软,到逐渐沉重,最后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块,每抬起一步,都需要耗费巨大的、仅存不多的意志力。

肌肉发出哀鸣,关节咯吱作响,但他依旧麻木地、固执地向前挪动,仿佛这具躯壳唯一的使命,就是耗尽最后一丝能量,然后彻底停止运行。

终于,在一个街心公园的边缘,他看到了一张被落叶半覆盖的、冰冷的长椅。

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楼,他再也支撑不住,几乎是拖着身体,颓然跌坐下去。

椅面的冰冷透过薄薄的礼服面料,瞬间刺入肌肤,但他毫无反应。

周围,城市的喧嚣并未远离——远处车辆的喇叭声、附近商场隐约传来的音乐声、路人模糊的交谈声……但这些声音,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、扭曲的玻璃传入他的耳中,变得遥远、失真,最终汇成一片无意义的、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背景音。

他的世界,在他坐上这张长椅的瞬间,被按下了静音键,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在这片死寂中,求生的本能,或者说,是灵魂深处对最后一点温暖和依托的渴望,让他机械地、几乎是下意识地,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。

屏幕亮起,柔和的光线在昏暗中映亮了他的脸。

屏保照片,是今晚庆典上,他刚刚领奖后,摄影师抓拍的瞬间——苏晴依偎在他身边,笑得温婉动人,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骄傲;被他单手抱在怀里的儿子小哲,则兴奋地搂着他的脖子,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,小脸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,那双酷似他的大眼睛里,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。

这张照片,在几分钟前,还是他人生最幸福的定格,是他过去十几年从泥泞中挣扎爬起、在残酷商海中舍命搏杀、构筑起这看似坚固无比的事业与家庭堡垒的最终证明,是他所有奋斗、所有付出、所有伤痕的最终意义与归宿,是他灵魂深处最柔软、最不容侵犯的温暖港湾。

对,回家。

至少,他还有家。

还有苏晴,还有小哲。

这个念头,如同无尽黑暗的深渊里,唯一残存的、微弱却执着闪烁的星光,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救赎意味,猛地照亮了他混沌而绝望的内心。

这星光,给了他一丝力气,一种近乎本能的驱动。

他要用这最后的力量,回到那个能包容他所有脆弱、抚平他所有伤痕的地方。

他挣扎着,用那双依旧麻木的手,支撑着同样麻木的身体,摇摇晃晃地站起身。

脚步虚浮地走到路边,抬起沉重如铁的手臂,拦下了一辆恰好路过、顶灯空亮的出租车。

拉开车门,他像一袋失去支撑的沙包,将自己摔进了后座。

车内陌生的香薰味道和皮革气息扑面而来。

“师傅,”他报出那个熟悉的、此刻象征着最后庇护所的地址,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的,“去这个地址。”

然后,他便彻底闭上了眼睛,将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,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个刚刚将他无情抛弃的世界,彻底隔绝开来。

出租车载着他,和他怀中那份轻飘飘却又重逾生命的解约协议,无声地滑入城市的车流,驶向那个即将迎来又一场致命风暴的、名为“家”的港湾。

而他并不知道,前方等待他的,并非疗伤的温床,而是另一道将他最后一丝生存意志都彻底击碎的、真正的无声惊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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