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贪墨盐税、构陷县令的事，早有人在皇上面前递了折子。
这次寻回赃金本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，如今金变石，怕是要栽了。
皇宫里的一位公公。
“候公公，李公公让你把金子交给我，我带回去，你所求之事必会办成。”
候公公支支吾吾。
“这位公公，能不能明日送去。”
来的这位公公眼神冰冷。
“候公公，金子是出了问题吗。”
“没……没出问题，候公公赶紧辩解。”
宫里的这位公公首接进入房间里面。
哪有金子，只有一堆石头。
“好啊，候公公，你督办陈留香案不力，竟以石块充作赃金欺瞒朝廷。”
“且经查实，你在江南任上贪墨盐税数十万两，构陷忠良，罪大恶极，等待秋后处斩！”
候公公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脸白得像纸：“大人饶命！
是那金子自己变的！
是妖人作祟！
不是我欺瞒朝廷啊！”
这位公公一脚把他踹开，对身后的人说：“带走！”
候公公被拖出去时，还在哭喊，声音尖利。
第二日一早，候公公用石块充当金子的事传遍七侠镇。
同福客栈刚开门，就挤满了说这事的客人。
佟湘玉正拿着账本对账，听客人说候公公要被处斩，手里的笔啪地掉在账本上，墨水晕开一大片。
她却笑得眼睛都眯了：“额滴神啊！
这可真是大快人心！”
“早就听说这老太监不是好东西，这下总算遭报应了！”
白展堂蹲在门槛上擦扇子，闻言把扇子唰地打开。
扇面上的盗圣二字在晨光里亮了亮，他挑眉道：“何止不是好东西！
前年他在苏州府，为了抢个盐商的铺子，愣是把人全家送进大牢，盐商最后病死在牢里，家产全被他吞了。”
“这事儿我在道上都听过，当时还想，要是哪天遇上他，非得给他下点蒙汗药，让他把赃款吐出来！”
李大嘴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出来，闻言把粥桶往桌上一放，拍着大腿道：“就是！
上次他来客栈，那架子大的，跟皇上似的。”
“我给他端菜晚了点，他就瞪我，要不是掌柜的拦着，我真想给他碗里多放把盐！”
吕秀才慢悠悠道：“《论语》有云：‘多行不义必自毙’。”
“侯公公作恶多端，如今落得这般下场，正是应了这句话。”
莫小贝趴在旁边吃糖糕，嘴里含糊道：“我听西街的王奶奶说，候公公还抢过小孩的糖葫芦呢！
死得好！”
路凡刚好走进客栈，听到这话，忍不住笑了。
他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，佟湘玉赶紧走过来：“路兄弟，你可来了！
昨儿个侯公公金变石的事，你听说了没？”
路凡点点头，拿起茶壶倒了杯茶：“听说了，也是他咎由自取。”
他可不会说那金子是自己变的。
白展堂走过来，坐在路凡对面，笑着说：“路兄弟，你上次可是立了大功！
要是没有你，邢捕头早被候公公斩了。”
“虽然最后变了石头，但也算是间接把候公公拉下马了！”
路凡端着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：“都是巧合，主要还是候公公自己作恶太多。”
他心里清楚，要是没有那些变石头的金子，公公未必会因为欺瞒朝廷被定罪。
可事到如今，多说无益，不如让这巧合就这么过去。
吃过早饭，路凡没回住处，而是往城外走。
他还记得，陈留香行刑前，曾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城外窝棚的方向，嘴里还含糊地说了句枯井不枯。
当时他没在意，可后来想想，陈留香是江洋大盗，偷了上千两金子，不可能花完。
真正的赃金，说不定真在城外。
城外的窝棚还是老样子，几根木棍支着茅草，风吹过就吱呀响。
路凡绕到窝棚西北角，果然看到一口枯井。
井口被半人高的杂草盖着，之前官差来搜查时，只挖了老榆树下，没注意这口井。
他扒开杂草，井口黑漆漆的，往下看深不见底。
路凡找了根粗麻绳，一端系在井边的老槐树上，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，慢慢往下滑。
井底全是碎砖和枯树叶，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铁锹，一点点挖。
挖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，铁锹突然碰到了硬东西。
路凡心里一喜，加快了速度。
很快，一个黑漆木盒露了出来。
盒子上没锁，只是用铁丝捆着。
他解开铁丝，打开盒子，里面铺着一层油纸，油纸下面，全是金条！
一根根黄澄澄的，闪着柔和的光，比他点石成金变的亮多了。
拿在手里，沉甸甸的，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。
路凡数了数，足足有五十根，每根都有二两重，加起来正好一百两。
陈留香偷的上千两金子，说不定还有其他藏处，但这一百两，己经足够惊人了。
他把金条放回木盒，抱着盒子，顺着绳子爬了上去。
怕被人看见，他用杂草把井口盖好，又把木盒藏在怀里，贴着身子，快步往镇上走。
他的住处是个小院子，院里有个地窖，平时用来放粮食。
他把木盒放进地窖的最里面，用 麻袋盖好，又在上面堆了几袋土豆。
这样就算有人来搜，也不会轻易发现。
做完这一切，路凡松了口气。
他没打算把金子交出去。
一来，这是陈留香的赃金，交出去说不定会被其他贪官吞了。
二来，他只是个刽子手，拿着这些金子，以后要是遇到难处，也能有个依靠。
只是他心里清楚，怀璧其罪，这金子必须藏好，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
三天后，路凡又去同福客栈吃饭。
刚走进门，就听见大嘴的声音：“展堂，你说的那卖羊的老汉，真有那么神？”
白展堂正坐在柜台边，跟佟湘玉说着话，闻言转过头，笑着说。
“那可不！
我昨天去集市，离老远就闻着香味了。”
那老汉拉着辆小推车，车上就三只羊，毛油光水滑的，跟绸缎似的。”
“我刚凑过去，就见最后一只被东街的张秀才家买走了，那香味，馋得我首咽口水！”
大嘴一听，眼睛都亮了：“真那么香？
那羊炖着吃肯定好吃！”
“不行，明天我起五更去蹲点，非得买一只回来，给你们做个烤全羊！”
佟湘玉白了他一眼：“就你馋！
一只羊得多少钱？”
“咱们客栈最近生意一般，省着点花。”
“掌柜的，这你就不懂了！”
白展堂也馋了。
“那老汉的羊便宜，一只才五十文，比别家便宜一半，而且肉还香，所以每天都抢着买。”
“我听人说，他的羊是在后山放的，吃的都是野菜，所以肉特别嫩。”
莫小贝从后院跑进来，手里拿着个毽子，一听烤全羊。
立马凑过来：“大嘴叔，你明天一定要买到！
我要吃羊腿！”
“没问题！”
大嘴拍着胸脯。
“明天我天不亮就去，肯定能买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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