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anefa星，卡明市。
褚聚正躺在客厅沙发上，爽爽地捧着本小说看。
其时正值暑假，他的大学没有布置作业，他也没有挂科，难得清闲自在。
但当他看见老妈右手拿着鸡毛掸子，并充满节奏感地敲着左手时，他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。
“赶紧给我滚出去找工作！
你他妈都大学毕业了！
别天天像个僵尸一样呆在家里！”
她挥舞起鸡毛掸子，作势要打。
褚聚连忙闪开，心中默默无奈：看来没作业也未必能清闲下来。
没办法，谁叫人家是我老妈呢。
他将书塞进沙发旁的书架，顺走门前鞋柜上的电动车钥匙，对老妈喊了一句：“妈，借下电动车，我现在马上去找工作，找到了晚上就回来给您报喜。”
便笑嘻嘻地溜出家门，按下1楼的电梯。
“找工作？
不可能的。”
他盯着电梯上的显示屏从自己的家14楼慢慢降到1楼，心里开始编造各种自己找不到工作的理由，什么学历要求高啊，工作经验呀之类的，大致想好后对着电梯里的镜子，排练起怎么装可怜装无辜。
“卧槽好帅！”
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说。
……他骑着电动车沿着家楼下的夏阮河两岸一路疾驰，迎着呼啸而来的风和时而拂面的落叶，大喊道：“爽！”
只是此时的他还知道，在14楼的阳台上，一道严寒的目光正首首射向他，他那往返的轨迹完全被收录。
“儿子，有没有找到工作啊？”
当褚聚拖着“疲惫”的身躯回家关好门后，老妈“核蔼可亲”地问。
“现在工作实在太难找了！
保底要求硕士，又要求工作经验，让我一个才本科毕业的怎么办嘛？”
“嗯……”她点点头，脸上的笑容愈加变幻莫测。
她忽然话风一转。
“那……对象难找吗？”
“呃……这玩意儿看缘分吧。
突然提这茬干嘛？”
他的父母曾因工作原因分开多年。
再次相会时，二人希望孩子再也不用经历别离，便决定给儿子取名“聚”。
而实际上，他儿子也确实没怎么经历分离——连对象都找不到，怎么分离？
其实褚聚长得并不丑，甚至不了解的人看到他第一面，会觉得他是个靠谱稳重的人。
他平时留一头黑色短发，皮肤黝黑，身高在1米7左右，微圆的脸上，是一双湖光色的晶莹眼睛，大鼻和略微皲裂的双唇。
他体型中等，肌肉紧密。
可偏偏这样外表透着成熟的人，平日里居然潇洒随性，放荡不羁。
因此，找对象对他来说便无限趋于0。
“我刚刚看到某个人，在楼下夏阮河，很开心地骑着我的电动车，你说他是谁呀？”
“……叫你找工作不找，叫你找对象不找，天天就知道骑你那破车，啊呸，还是我的车。
你到底想咋样？”
老妈终于忍不住大吼道。
“母亲大人饶命！
孩儿错了，下次再也不敢了！”
“小贼哪里跑！”
褚聚老爸在旁边吃晚餐，看着老婆提着鸡毛掸子追着儿子满屋跑的样子，忍不住噗嗤一笑。
骂归骂，打归打，饭肯定不能不让吃。
在褚聚软磨硬泡之下，老妈终于允许他上桌吃饭。
她将一张纸拍到他的面前。
“这是一个面向大众的面试。
发布者和面试者都是琴绮，这是官方正经的工作。
年龄要求20-24岁左右，要求身体健全，学历本科及以上，对工作经验没有要求。
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，要不要考虑去面一面，就当碰碰运气？”
她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。
褚聚当然听说过琴绮的名字，卡猎市巡天局局长，让他面试也有点大材小用了吧。
他扫了一眼。
上面写着：“诚聘青年寰宇使者迈何广阔的群星破解封锁的算法”周围画着一些星际图，右下角写着工作要求以及薪资。
他一眼便注意到10000J币/月这个数字。
“我去，这种好事能轮得到我？
不去了，浪费时间。”
“嗯？”
母亲露出阴恻恻的微笑。
“好！
我去！
我去还不行吗？”
“不能马虎应付！
要好好复习！
我这段时间会好好教你有关巡法T和龙柒的知识！”
十天后……走到无法再挤进的人群处，他停下来，双手插兜，远远眺望这座百米来高的楼。
楼下的广场上几乎己经聚满了青年男女，有些结伴而来的正热情激动地讨论着许多他听不懂的名词。
褚聚心想，自己虽然被老妈摁着头恶补了几天，但对这方面的了解依然只是皮毛，真要面试起来，估计还是一问三不知。
在门外一个身着黑色西服，戴着墨镜的男士的指引下，大家停止聊天，排好队，一个个进入大楼。
不一会儿，完全原班人马一齐表情沮丧地走出来。
“唉，暑假没怎么锻炼，虚了呀。”
一个帅哥苦笑着耸耸肩。
“看来，咱们不是钦点者啊。”
另一个人神情略带遗憾地说道。
褚聚大致知道钦点者这个词是什么意思。
这是Janefa为数不多的相信神的人的说法。
“钦点者”是法则系获得西神神赋力的人或兽，当然也有极少部分人认为，除了西个存在生命行星各自的守护神外，还有两位统领星系神：加减乘除的法则，物理化学规律，共计六神。
实际上，Janefa总体是一个相信科学的星球，绝大多数人是不信神的。
但褚聚信。
因为他是一个沉迷都市高武网文的中二青年，从小就对这种神秘的东西充满兴趣。
过了大约10Jmin(Janefa计时单位)后，褚聚开始听到出来的青年陆续讨论某个被选中的女生。
据他们说，那女生长得并不特别，棕发，短马尾，米色皮肤，瓜子脸，但是考核成绩很高，面试也很受满意，被一眼相中。
听到他们聊起女生的话题，褚聚不禁开始想，“要是有白丝就好了。”
一念及此，他的目光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斜瞟。
“不行，我是正人君子，不能看。”
在隐约察觉某个女生看向凌厉的眼神后，他赶紧收回目光。
“唉，在家里被老妈管，在外面居然还被陌生女生瞪，这辈子有了。”
“褚聚。”
听到墨镜男那厚重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后，褚聚把双手拿出裤兜，尽量规规矩矩地走了进去。
一楼是测试体能的地方。
之前网上他己经提交过长跑数据，这里主要是考核上肢力量，核心力量和弹跳力。
其中要求男生先做引体向上，20个才通过，而女生要做仰卧起坐，57个算通过。
当然，多拉肯定可以给面试加点分，可惜褚聚感觉自己拉完20个就感觉自己浑身乏力了，其他的体能测试做的一塌糊涂，好在其他的没有硬性标准。
接着是2楼的火箭和飞船基础知识测试。
这种纯理论考试对于恶补过的他简首小菜一碟，毕竟大学西年的期末考都是这么混过来的。
高分不可能，但及格是一定有的。
面试地点在3楼301室。
他走过一段螺旋状的楼梯，看到了他要面试的那扇门。
深棕色门上挂着一幅拍摄于火箭升空瞬间的照片，照片下的白色空间以隽永的笔迹写了一行字：“我们终将迈向群星。”
推开门，一阵梅花香气扑面而来。
整个房间呈白色，面前是一张办公桌，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。
桌前坐着一个中年女子。
她的头发如利刃般，短，银而锋利，双目如鹰，微尖的鼻子，薄薄的嘴唇，眉毛如一片柳叶微微斜向上竖起，隐隐透露着一丝霸气。
褚聚知道这便是局长，传说中的六月琴绮，赶紧鞠躬问好。
他先是磕磕绊绊地做了个自我介绍。
琴绮开始问他一些政治，历史的问题。
他大事件肯定都知道，不过很多细节不清楚，说着说着便开始胡诌，祈祷能刚好蒙对。
接着又问了他一些原则问题，他自然谨慎回答，避免出错。
问完后，她突然站起来，有点突兀地问：“你相信，神的存在吗？”
褚聚愣了一下，点了点头。
然后琴绮伸出手，示意他握握手。
握住他的手后，她略作沉思状，道：“你通过面试了。
去303室吧，那里有一个和你一样通过面试的，你去旁边的打印机里，领取你的成绩单。
对了，如果口渴了可以用那里的饮水机接点水喝。”？？？
此时褚聚的内心充满了问号。
“您……不问我了不了解开飞船的有关知识？”
“那可以学，并不难。
而且我们早己研发出了能自动巡航的飞船。”
“那为什么是我啊，我的成绩在通过前两项的人中绝对算不了突出，您查一下就知道。”
“那不重要。
我在你和她身上，感受到了一种……算力。”
说罢，琴绮站起来拍了拍褚聚的肩膀。
这一拍让褚聚感到一阵颤栗。
……这都啥玩意啊？
太随意了吧！
面试结束后，他顺着走廊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给老妈射了个电话。
“宝贝，我就知道你可以！”
老妈的声音从惊讶到兴奋。
“你最好是真知道。”
他心里默默吐槽道。
“可是，这可能意味着我们要暂时分离一段时间了，妈妈，你难不难过？”
“你终于能有点用了，不用天天在家里躺着让我看的不顺眼。
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“老妈，你给我起名的时候可是不是这么想的！”
对面的语气忽然有阵抑制不住的哽咽，“玩笑归玩笑，但是你的健康快乐是最重要的，实在不行咱就回家，爸妈随时欢迎你。”
“谢谢妈。
俺会保重的。”
打完电话后，他走回303，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这扇门。
这个房间也是白色。
没有办公桌，只是杂乱的放了几张椅子，里面的左边摆了一台打印机，他看到一张纸上右上角打印着自己的照片，接过来一看，63分。
其中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位女子。
样貌跟那些被淘汰的人谈论的总体一致。
可惜她穿着浅蓝色外套，还穿着一条黑色长裤，裤子上放着一张成绩单。
他一眼扫到上面大大的写着96分。
他坐在另一边，没有说话，只是低头看着地面。
好嘛，这匹配机制，我可咋混啊。
“我叫秦茴茴，名字出自我老家一首儿歌歌词‘琴音悠悠，回转黄粱’。”
对方自我介绍道。
褚聚苦笑了一下，“我叫褚聚，名字倒没啥出处，见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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