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缝纫机与重生之醒1997年7月9日清晨六点,南方小城梧桐巷的天光刚亮。
水泥地面上斜映着洗得发白的窗帘影子,老式电风扇在墙角嗡嗡转动,叶片上积了一层薄灰。
许如清睁开眼,胸口还压着溺水时的窒息感。
她躺在木板床上,身下草席有几道裂口,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边缘,确认这不是梦。
她是许如清,十八岁,国营纺织厂女工,父亲早逝,母亲改嫁王家,生下继妹许曼婷。
家中重男轻女,她从小干活交工资,话少顺从,像块没人要的旧布料。
可她记得自己已经二十八岁,在一条河里沉下去,被丈夫和继妹联手推入水中。
最后听见的是许曼婷笑着说:“姐,你命苦,连死都死得悄无声息。”
而现在,她回来了。
她闭眼默念——七月十二日,纺织厂张贴第一批裁员公告。
前世她没准备,被迫嫁给厂长老周建锋,婚后发现他和许曼婷早有私情。
再后来,她“意外”落水,无人救援。
她猛地坐起,头有些晕。
床头那本翻烂的日历正停在1997年7月9日。
三天后就是命运转折点。
她下床时脚步很轻,怕惊动隔壁房间的人。
桌上搪瓷缸空着,没有红糖。
而对面屋里,传来王秀兰哄劝的声音:“婷婷喝完这碗糖水,补补身子,以后可是要做新娘的人了。”
许如清站在门口,手指掐进掌心。
母亲王秀兰是典型的旧式女人,信命、信男人、信偏心能换来家庭安稳。
她对许曼婷百般疼爱,却总说许如清“命硬克父,养不熟的赔钱货”。
床头供着亡夫遗照,可许如清清楚记得,父亲还在时,她就和粮站站长眉来眼去。
屋里传出塑料电子表的闹铃声,清脆又张扬。
许曼婷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花衬衫走出来,手腕上戴着新买的电子表,表带是亮粉色的塑料壳,一按就会闪红光。
她十六岁,实际只比许如清小两岁,但打扮得像个城里姑娘。
“姐,你看我的表。”
她故意晃了晃手腕,“周建锋送的,深圳买的港货。”
许如清垂着眼,没应声。
周建锋这个名字像根锈针扎进耳朵。
前世那个混混,靠倒卖粮票混日子,酗酒打人,最后娶了她,转头就跟许曼婷睡一张床。
她曾想逃,可工资卡早被母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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